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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章(1 / 2)





  第二卷 第215章 纵使举案齐眉

  回头也写信托小舅舅打听打听,他时常在外头行走,消息也比自己灵通些。徐明薇扔过这茬,又问傅恒,“今天可还要出门?你前头带回来的衣裳,我拿包袱裹好了,塞在最里头的柜子里。”

  傅恒知道她说的是那件紫貂斗篷,点了点头,回道,“本来今日预备着不出门,衣裳借来也有些日子了,便去还了。你可有什么要吃的,趁着出门的功夫,也替你一并带了回来。”

  徐明薇笑着说道,“别的也不想,就馋那辣味的一口。这么个节点,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做了生意。”

  傅恒笑道,“那楼的东家和我相熟,再方便不过。”

  徐明薇便递了风帽替他穿戴了,忽地想到后头的徐婆子,偷声说道,“回来还得避了徐婆子,免得她看见了,又要不平。”

  做主子的做到这份上!傅恒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,说道,“瞧你!我晓得了,只带少些,不让她看见了。”

  徐婆子自上回听他们说过,自己摸索着也做出了(八)九分味道,只不过徐明薇这会儿嘴巴刁,差着那么一两分,总觉着不过瘾。又怕伤了徐婆子的专业自尊,才有这番动作。

  一时送了傅恒出门,瞅着人走远了,老赖家的才跟了上来,将昨天夜里自己偷听到的一一和徐明薇说了。

  徐明薇却想不到揪出一个青梅,能牵扯出这么多旧事。她总算记起是在哪里闻到过同样的香味了,一时肚里翻腾如海,背上汗如浆出,面上还要做了镇定神色,免得她屋里的几人起了疑心。

  “赖家婶子,你这就去外头跟铁头说一声,让他去徐家送个信,就说我想娘了,叫她递个帖子来看看我。”

  老赖家的听出她声音有些异样,聪明地没有多问,应声去了。

  婉容瞧出她脸色不好,有些担忧地问道,“奶奶可是累了?”

  徐明薇这才觉出背后已经一片冰凉,摇了摇头,嘱咐道,“叫金娘子来。”

  婉容面上一愣,却也听话去了。

  不是她信不过婉容,只不过她屋里伺候的几人心思都太细,见着她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总免不了要多想。因此徐明薇头一个反应就是让金娘子来,也只有她什么都不在意,只冷着脸孔做了自己份内的活儿罢了。

  果然,金娘子听她说了情况,便默不作声地拿了干净帕子,先伸手进去拿帕子替她吸干净了汗,再伺候她换了衣服。不用徐明薇多嘱咐一句,就默默收拾了换下来的小衣,到后头清洗去了。

  不一时,老赖家的送了口信回来,不过半个时辰,王氏那边便来了人,说下午她娘家要来人看她。叫她只管歇午觉,起了再让人到主院里说一声便好。

  估摸着这意思,她娘倒替她做了表面文章。只是来傅家做客,顺带着看她一眼罢了。不管怎样,听了这消息,她终于稍稍定了心神。勉强对窗临过两张大字,倒把傅恒给等回来了。

  “回来得这样快?”她还没把面上的惊讶收了,傅恒已经赶了丫头们出去,正忙着关门。

  “怕你馋得厉害,只好快去快去。你把那窗户关了,省得回头味道飘出去,被丫头婆子们给看见了。”傅恒催道。

  徐明薇嘴角扬起一抹笑,倒跟做贼似的,真把窗户给关严实了。回头便看见他从斗篷底下拎出个食盒来,一打开,里头用竹篮子盛的辣子鸡还热腾腾的,钻鼻子便是一抹辣椒香味。

  “趁热吃,底下还有呢。”傅恒递给她一双筷子,说着话又揭开第二层,端出一叠芋头扣肉来。徐明薇见了那红冻冻的扣肉,早上刚填饱的肚子仿佛又空了,哪里还忍得住,只敞开了肚皮吃罢了。

  傅恒一共端了四样菜色回来,两人竟也都吃完了,大概就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更让人胃口大开吧。一时解决完了“偷渡货”,他收了食盒藏在屋里,只等着明日出门再带了出去。其实他完全可以叫冬子送回紫竹苑去的,在当时那气氛下,竟也忘了。

  “刚刚娘那头来递了话,说我娘今天下午要来家里哩。”吃得太饱,徐明薇在屋里慢慢绕着圈儿消食,朝傅恒说道。

  “那我午饭歇了,就往书房去,也好让你们娘俩聚在一起说说话。”傅恒回头笑道。

  徐明薇要的就是这个回答,点了点头,又慢慢走动起来。

  养了猫以后,我总算明白,为什么大家要把嘴巴馋的人叫做馋猫。昨天我喝完番薯粥,前一秒喵星人还在客厅玩的,就放下碗捡个东西的功夫,再去摸碗的时候就摸到了一个毛脑袋,正对着碗闻啊闻,都不知道它怎么过来的,瞬移啊!

  第二卷 第216章 纵使举案齐眉

  心里存着事儿,徐明薇勉强歇过一阵,算着时候让老赖家的去传了话。过不得一刻,贺兰氏果真从王氏那头转了来,母女两个甫一见面,未曾话语,眼眶却先红了。

  贺兰氏握了她的手,眸光又往她肚子上绕去,快五个月的肚子,看着和她生徐明柏那会儿差不多大,便放心不少。

  “头一胎都显得小些。你这些日子,可听了金娘子的话,不曾乱吃乱喝了?”

  徐明薇脸上便是一红,说道,“就今天吃了些外头的,平日倒不曾。”

  贺兰氏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,“也是要做娘的人了,还这样贪嘴。教娃娃笑话哩。”

  婉容来送过一回茶,被贺兰氏捉住了嘱咐道,“去把你们房师傅给请过来,就说我来了,也想见她一见。”

  婉容点点头去了。一时请了人来,贺兰氏摒退了闲人,又叫薛婆子在门口守住了不让旁人靠近,连莒南都撵得远远的。房师傅便知贺兰氏绝不是请她来把酒话桑麻的,肃色坐了。

  徐明薇见人都齐了,便将这回青梅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遍,听得房师傅和贺兰氏两个脸上一阵脸色变化,心里不知将傅宁慧恨成个什么样子。不比她是穿来的那般不在意巫蛊之术,放在女子内宅,这都是一等一的忌讳,便跟直接拿刀杀人没什么两样了。

  徐明薇倒没注意到这点,朝房师傅说道,“先生,前头学生院子里两个通房,绿珠红珠的暴毙事情想必你也还记得。当时她们两个受了一顿杖责,只是皮肉伤,并不致死,偏偏第二天两人都一命呜呼。傅恒暗地里请仵作看过,当天我婆婆王氏也找了相熟的大夫看过药渣,通通都没瞧出什么异样。事后学生和您说过一句,当时在屋里闻到过一阵异香,似曾相识,却不是当时屋里各人身上的味道。”

  房师傅点点头,说道,“我记得。当时我也问过你,到底是在谁家闻到过。这么说来,这香味就是青梅提到的药粉,碰着了药中的甘草,才起了的?”

  贺兰氏沉吟道,“寻常内宅害人之术,用个砒霜乌头毒也就了事。傅宁慧却能寻了这无色无味要人命的药粉来,这事就十分蹊跷。她一个内宅未嫁女,出门机会鲜小,又能从哪里弄来这样罕见的毒药?她定是不知这药粉稀奇,连着大夫开药平和,喜放甘草都不知晓,就贸贸然地用了,却也是蠢的。”

  徐明薇听完两位长辈所思所想,沉声道,“她是怎么拿到这毒物,又是谁人给她的,我倒是有个猜测。前头说这物混了甘草起异香,我总算是想起来在哪里闻到过,原是五六岁时候的事情,时隔已久,也难怪一时不曾想起。”

  贺兰氏听着面上便是一惊,那个时候,颜皇后仙逝,天启值国丧……

  徐明薇朝她点了点头,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,“皇后病重,那天我陪长生去见她,进殿就闻到了这个香味。当时还奇怪了一下,怎地重病当中,屋里还熏了香,又觉得那味道浓郁,不似平常在长生屋里闻到的一般。这会儿想来听着思想长,其实不过一转身的功夫,只在心里疑了一句,便被皇后召去嘱托,叫我好好待长生,日后她要是不在了,叫长生诸事莫管……”

  徐明薇说完眼眶便有些红,“皇后娘娘许是料到了自己活不长,才有此一说,只是我到底还是没能护住了长生。”

  房师傅宽慰道,“你才多大点?能拿什么护?皇后娘娘只是叫你和长生好好相处,别教她沉溺丧母之痛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