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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(1 / 2)





  第二卷 第267章 纵使举案齐眉

  王氏前头刚刚和徐明薇说过不怪罪她的话,这会儿晓得詹氏是真有身孕,却教她自己给算计没了,一时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。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徐明薇半天,半晌才叹气道,“前头娇娇哭得可怜,这儿也用不着你,有婆子她们照料着就行了,你还是早些回自己院子,看看孩子怎么样了。”

  徐明薇乐得从这池子浑水里头脱身出来,朝王氏盈盈一拜,自去不提。

  等午间傅恒从外头回来,听着家里这事儿,面色只越来越冷,不甘道,“娘这回也是偏心得厉害,明摆着铭哥儿屋里的不是个好东西,竟不给个交代就使了你出来!只当咱们屋里的都是好欺负的不成?!”

  徐明薇见他眸色冷得像凝着冰,却笑道,“都是一家人,日日一屋子里头住着,还真能一碗水端了平?二弟妹自己也是吃着真亏,听胡大夫说,这辈子想要再有,只怕是难。她自己存着坏心,报应在自己身上,这却是老天爷给的公道。娘那头怎么做,咱们还要那么计较做什么?”

  傅恒听见她口口声声说“一家人”,又说“咱们”,心里莫名欢喜了些,便渐渐灭了火气,哼了一声,说道,“那也是她自己找的。”

  一时心里倒算计开来。若是詹氏真的不能生了,只怕他娘等不过半年,就要和铭哥儿说和离的事儿。这桩婚事虽然是长辈生前定下的,但詹氏妇德有缺,又是无后之像,犯了“七出”休离都成得。到时候自家再多贴些银钱,那詹家也不至于不肯。

  徐明薇见他定定出神,不晓得又在算计些什么,也懒得理会他,自己搬着绣墩儿坐到窗户底下捡着娇娇的小衣做了。身边日头一矮,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,竟也搬了个绣墩儿在她边上坐了,只定睛朝她手里的活计瞧。

  “你没事守着我作甚?自己吃过饭去后头书房歇着去。”徐明薇头也不抬地下着针,说道。

  傅恒只眨眼笑笑,说道,“薇薇,今年春闱中了,咱们就到任上去住,带着娇娇一起,便没这些污七八糟的恶心事了。”

  徐明薇是信他能考中春闱的,但要说到任上,却是勾唇一笑,并不做声。

  傅恒见她不大相信的模样,忍不住急道,“今年春闱我是定能中的,要不是那年……”

  他面上忽地一副跟吞了只苍蝇一样的恶心模样,却暗自庆幸,好在是及时咬住了,没把那一段自己都不堪回首的给吐露出来。

  徐明薇见他真的急了,抬头说道,“不是我不信你考不中春闱。娇娇如今才这么点大,娘能放心咱们带着去了任上?再说家里这一堆子烂账,我这一走,娘少不得又要接回手,到时候要是又犯了头风,又该如何说?”

  傅恒被她一噎,也是一怔,他只想着自家院子里的事情,却是没想着前头的,也是高兴太过的缘故。

  “这事儿你放心,我再仔细筹划筹划,到时候咱们一家人,一定能团团圆圆地去往任上。”傅恒认真朝她许诺道。

  徐明薇咬断线头,将手里的小衣服举到眼前看了看成果,心不在焉地应道,“随你去筹划,若是不成,等你去任上,后头的三个也带着走罢。我看樱桃就是个好的,你前头不是也挺喜欢的?”

  傅恒心里真是一个大写的委屈,若说是姚兰她们也就算了,樱桃屋里他可是从来都只是去纯睡觉的。但他也晓得这会儿就算他说破嘴皮子,徐明薇也都是不会信他罢了,因此只定定朝她说了一句,“没有别人,以后只有咱们。”

  徐明薇翻眼看他,笑了笑,又收叠起衣物来。

  第二卷 第268章 纵使举案齐眉

  夫妻两个当天说过这话,后头便再没提起过。詹氏那天下午便被挪回了自己院子,傅铭知道了事情原委之后,倒来傅恒院子这边赔过不是。傅恒当着亲弟弟的面儿,只替徐明薇把这事儿给揭过面去,但也是一阵敲打,劝他娶妻当娶贤,又劝他趁着詹氏年轻,早些放人和离寻了下家。傅铭心里早就不忍詹氏,这回也是真听进去了,只等着詹氏坐完小月子,再和亲娘提这事。

  詹氏这边还不晓得上到婆婆,下到叔伯,都已经存了逐她出傅家的心思。只日日卧床养病,一时想起自己那个不声不响就没了的无缘孩子,眼泪便是不停。她身边的亲近婆子丫头因着这回犯的事儿,早被王氏发卖得差不多,新遣来的也看不上她这个主子,见她成日里掉眼泪还嫌着烦,只想着眼不见为净躲出门去,倒连累的詹氏找个人要水喝都难。如此养着小月子,又怎么落得了好?

  詹氏的娘家听见报信的,倒是来看过一回,扯了些有的没的,又数落过女儿一阵,便也抹着眼泪去了。前头再和王氏说过一回话,却是字字都存了去意,就算心里不甘,也因着是自家女儿有错在先,无后在后,到底没什么底气。要是傅家老太爷在世,那詹家还有一争之力。但如今也只能认命,心里盼着傅家到时候能容人些,不刻薄了自家女儿才好。詹母也不敢把王氏的意思透露给詹氏知道了,好言哄过一阵,自归家留意了再嫁人家不提。

  日子出了正月,詹氏身子终于好些了,倒渐渐又同二房三房的混在一处。王氏冷眼看着,因着还有练秋白的婚事在,只压着不提和离的事,打算着等了婚事一过,再同詹家分说。傅宏博原本是个做惯甩手掌柜的,听王氏说过一回,在詹氏这桩事情上也是首肯过的。到练秋白婚期前一天下朝归家来,却和王氏说道,“二儿媳的事情,只怕还得缓一缓。”

  王氏正对镜拆着发髻,惊道,“却又是为何?”

  傅宏博说道,“三月便是春闱。家里若是闹出这事来,就算咱们家在理,只怕也要教人说了闲话,到时候对恒哥儿反而不好。”

  王氏心想也的确是,便点了点头,说道,“好人家也要慢慢相看,缓一缓便缓一缓罢。恒哥儿这回要是中了春闱,回头荃哥儿的婚事也好说些。前些日子旁家的送了递了不少话音儿来,全教我打着太极糊弄过去了。你说说咱家这两个弟妹,也是极有意思的人,话里话外的,都要和咱们荃哥儿亲上加亲哩。”

  王氏显然十分得意自己一家有子百家求,便拿了二房和三房想把自己娘家姑娘送进来的事跟傅宏博说了。

  傅宏博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,皱眉道,“你同她们计较些什么,回头教婆子们学了嘴,伤了一家子的和气。”

  王氏撇撇嘴,见他不高兴只好歇住了话头。一时又听傅宏博开口说道,“你也同大儿媳知会一声,等春闱过了,账上有些活钱也该存着,才好走动,替恒哥儿谋个好地方来。”

  说起大儿子的前程,王氏便来了精神,挑了眉毛问道,“你心里可有中意的了?”

  傅宏博看她一眼,懒懒地没做声,过了片刻才说道,“恒哥儿到时候定是要谋了外放的差事,京中些许几年都留不得,牵一发就是动全身的事儿。你这管家的活儿,也看着看着,该是自己收回手的时候了。”

  王氏才松快了两年,听着这声儿便是不喜,竖了眉毛道,“恒哥儿自己去了任上便好,这两三个月的,是个能生的也该怀上了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,便教傅宏博一烟杆子敲到了手上,“你个短眼线的。你不教儿媳妇跟着,恒哥儿跟谁生孙子去?再说那任上还有幕僚上峰要往来,没个官家太太跟着,你让恒哥儿上峰太太屈尊出面见个妾?”

  王氏想说她自己也甚少替他交际了京里的关系,但惧着傅宏博的脸色,只好吞了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