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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记得那一年,小姑姑哭的眼睛都坏了,表弟妹也是形容憔悴,每每见她们,她心中总觉得羞愧。毕竟走之前,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,要护好小姑姑家里唯一这根苗,可最后却事与愿违。

  后来小姑姑病逝,表弟妹娘家给她张罗着改嫁,原本打算带着素文走,可她拦了下来,将素文带进了国公府养着,这一养就是十年。也一直是当亲侄女养的,长大后怕她这单纯性子嫁到别家受委屈,就打算干脆留一辈子算了。

  只是……她看着哭泣的应素文,脑中有一瞬后悔,或许不该让她给南儿做妾,毕竟南儿性子冷,即便是在一个院子里处了十年,却依旧对她淡淡的,谈不上喜欢。当年若不是她开口,南儿必定不会对素文有什么想法……可如今,一切都晚了。

  她抬手揉揉眉心,听着应素文渐渐平静下来的呼吸,柔声道:“你乖点,好好的调理吃药,别再孩子似的偷偷把药倒进花盆里了。我会叫你表哥有空多来看你,只沈医官不说你痊愈之前,你可不许再想着行房了,孩子晚点要没事,身子最重要,听见了吗?”

  应素文头埋在枕头里,闷闷的回答:“知道了姑姑……”

  两日后,夜晚,齐易南来了泰兰苑。

  沈京兰自是高兴他来看自己这份心,说明他对她肚子里这个孩子,也是极其看重的。只是想到夜里,她不能伺候,便叫缨穗抽空去知会了柳柳,早些做着准备。

  柳柳得了消息,就在屋里开始忙活,床被要换新洗晒过的,她也要细细的泡香浴,出来后,在小丫头的帮忙下,柔柔的往身上抹上滋润的香膏。

  小丫头羡慕极了,说着:“柳柳姐姐肌肤真好,又滑又嫩,身上更是白净的一颗痣也无,待伺候世子爷的时候,世子爷定是极为满意的。”

  柳柳温柔如水的面容上,那双低垂的眼眸,淡淡含笑,“我可不敢想着得多少世子爷的喜欢,只是身为奴婢为世子妃分忧,我仰仗的便是这身皮囊,所以你看我平日,不管再怎么疲累,这身肌肤总是要细细呵护的,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世子妃的信任?”

  小丫头直点头:“总之,跟缨穗姐姐比起来,柳柳姐你早就高上一头了。”

  “缨穗有缨穗的好,假以时日,她是可以嫁出去的,而我……”她说着,眼眸划过一抹极冷,却又在顷刻之间,幻为淡笑:“这辈子,也就这样了……”

  “跟着世子爷,就是姐姐你最好的福气了,旁人想要都求不得,姐姐你就知足吧……”

  知足?

  柳柳想着,她是知足的,一直都是。

  只是可惜,老天爷不懂她。

  第37章 怒  内室,沈京兰趴在软榻旁,吐的极为……

  内室, 沈京兰趴在软榻旁,吐的极为难受,缨穗和丫头们紧张的服侍着, 擦嘴, 递水,熏薄荷……折腾了好一会儿, 才好不容易让她缓过来。

  沈京兰无力的躺下,眼睛里都是难受的水汽, 嗓子有些沙哑:“世子爷呢?”

  缨穗道:“您不许世子爷进来, 他就去书房了?”

  沈京兰点点头, 虽说孕期女子都是这般过来的, 可是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呕吐难看的样子,她怕他一旦嫌弃, 以后就再也忘不掉了。

  “柳柳过去伺候了吗?”

  “过去了。”

  沈京兰长长舒出一口气,闭了闭眼,腹中呕吐的感觉, 又想要泛起,她握拳压着心口, 难受的说:“一定要让柳柳留住世子爷, 如今应素文身子不顶用, 府外的寡妇也不必担心, 就只剩下姚氏了, 她身子康健, 若让世子爷常去了, 难保不会让她怀上……呕……”

  缨穗急忙给她喂水:“世子妃,您说的奴婢会去嘱咐柳柳,您犯恶心就先别说话了……”

  小卧房, 齐易南沐浴过后,一身黑色寝衣长发散着,神情冷淡的走到了床边,直接上去躺下。

  一直随侍的柳柳见此,眉眼不动的上前放下帐子,回过头来一盏盏的灭了灯,只留最后一盏后,轻手轻脚的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铺盖,铺在了地上。

  房间里寂静无言。

  柳柳背对着不远处那张床,眼眸平静如水。

  从世子妃提拔她为通房的第一个夜晚起,到今夜,她不记得这是自己在这冰凉的地板上睡的第几个夜晚了。

  世子爷,从来都不屑碰她,可世子妃……却也从不知。

  她甚至想,他们夫妻做到了这个份上儿,除了名分,还剩什么呢?

  一早,齐易南离开之后,柳柳便将那丝毫未脏的床单换下来揉成一团,亲自拿去洗了,从头到尾没让任何人碰。

  从世子妃提拔她的第一夜过后,每个清晨,她都是这么做的。

  一开始这么做只是怕世子妃对她失望,责罚她。可时间长了,她发现世子爷好像对她没兴趣,更是在世子妃询问她是否伺候得当时,话都懒得多说一句。她便明白,世子爷看不上她。

  所以,虽然整个泰兰苑都知道,她是世子爷的人,可只有她自己清楚,她只是个奴婢而已。

  主院书房。

  齐国公正在提笔写着大字,字迹雄厚粗旷,颇有霸气,落笔后看着那纸上一个怀字,叹一声:“咱们这位怀王,若论出身还是先皇嫡子,可无奈他自己无能,没得先帝爱重。可如今陛下继位已数年,他也不知是发什么昏,好好的尊贵日子不好好过,竟生些事端惹陛下烦心。”

  齐易南沉稳冷峻的面容上,看不出什么情绪来,只道:“陛下羽翼未丰时,忍他一时是时势。如今陛下根基日渐稳固,自然再看不得怀王这般蛀虫,只是也不想做的太难看,遭天下人指摘。”

  齐国公嗯了一声,道:“陛下把此事交给你,是信重你,你可要严谨一些,别出了纰漏。”

  “儿子知道,只是陛下说了,人手从您的西军所抽调,这几日就要名单。”

  “我心中已有人选,回头制了单子给你,你拿去陛下御批即可。”说着,笑吟吟的看着齐易南道:“如今世子妃有孕,你在朝中亦是站稳脚跟,料想你爹我再过几年,便可交出肩头重担,归田与你母亲含饴弄孙了!”

  齐易南笑笑,虽陛下信任,可若他们父子都兼之重职,长久以往,自然也是有害无利的,父亲能如此想,不管是对陛下,还是对国公府,都好。

  连着两三日,齐易南都颇为忙碌,偶尔有空也只是去泰兰苑小坐,亦或是去看看女儿,却都不留宿。

  待到第四日,回来早些,本来准备歇在闲云院的,可官年和身边的张姑姑亲自来了一趟闲云院,待天黑后,齐易南便去了文和苑。

  到了文和苑,应素文正在皱着一张苦瓜脸,盯着桌上那碗药,见他来了,先是愣了一下,随后笑着跳起来跑过去:“表哥,你总算来看我了!”

  齐易南看着她无奈一笑:“听说你身子不舒服,就来看看你。”